宿迟

是个露厨,可扩列。

顾晓梦的信5

玉姐:

展信舒颜,见字如晤。

六月到了,近来频频中暑,杭州这个地方,就是这点不好,闷热闷热的。其实我知道,不是天气的问题。

那天从办公室座位上站起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变得模糊了,我当时还想着难道我的眼睛坏了,是不是要去配一副眼镜。后来,走出门的时候,又觉得这世上,倒不必事事都看得清楚。

这世上,值得我们看清的事情又有几件呢?

我的左手大拇指时常无故地发颤,破译电报的时候尤为明显,可能不需要多久我就可以因为身体原因被合理地辞退了(笑)。前两天趴在桌子上,本想小憩,谁知道脑袋昏昏沉沉的,一不小心休息到了晚上,我的秘书还以为我出事了,差点就给我送医院去了。其实好想,就这么一睡,再也不醒。回到司令部的宿舍,还是很晕沉,但那天还要去传递一些情报。看着空空荡荡的宿舍,想到裘庄着火的那夜,我们也是住在空荡无物,甚至还有些漏风的房间但那晚是我这么多年来睡得最安心的一个晚上。虽然我知道,生命已经不由自己掌控,但看着你的睡颜,我真的觉得好安心好安心,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发烧,有妈妈陪着的雨夜。后来,再也没人知道我害怕打雷这件事了。

杭州的前阵子下了一场雷雨,我在路上淋了好久好久,可是怎么没有人来给我撑伞了,也没有人来接我回家了。不会再有人摸着我的脸跟我说,“睡吧”。

你看着人间,到底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你说的黄金时代,是没有战火的家园吗?是不必在担惊受怕的和平年代吗?但如果一直只有我一个人,你说,这世间,有什么值得我留下的?

好像一只风筝啊,飞啊飞啊,再也没了牵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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